Monday, May 10, 2010

小隱於市朝




「M說,我的身體裏有黑洞,我想我是無話可說了。」


林凡儿:


法國童書《第二十四號公車》講述著白領男子每日挈著公事包前往站牌等待公車的故事。等的明明是公車,卻因為男子想要逃脫日與日複印般的無聊生活,而心生各種幻象。每種被期待前來接待的交通工具(那些交通工具並不是公車;而是房車,坦克,船等云云),都在抵達前的街口,被更為巨大的車船給摧毀。每每他引領期盼生活將有彼岸的接駁,便更加失望於虛無色相的崩毀。

最後二十四號公車冉冉地抵達,他不甘不捨地在上車前遙望遠處:是否還有其他可能來開始或者結束這樣的尋常日子(男子所處的背景分不清日暮)。

我想說的是,我也曾想過要逃離生活,期待早晨醒來日子擁有完全不同的開端,不需搭上照例行駛的公車實現與昨天,前天相似無幾的日程。我的生活啊真的是落到低點唷。我上著一些我不知意義,或者完全無意義的課程。有些教授真是爛斃了。我以為自己身旁的同學總說著那些廢話。我與自己的小慾望們干戈相望。沒有接近其他人的慾望。而他人心目中所想像/認知的世界卻老是逐步朝我(的世界)逼近,與我爭戰,我強悍地反抗或者讓地撤子。林凡儿啊。每個句子中的我無時無刻想要逃離「這裡」,而我象徵性地給了「這裡」以東海的名字,或者戲稱台中市為肚臍城,意思是處於島國高腰的肚腹地位,並且小而貶低的意思。

然而要逃究竟要逃到哪裡呢?如果今天來的不是例常的公車,我要前往何處?藉著研究所來離開台中嗎?到台北會比較好嗎?回高雄呢?先當兵工作一陣子呢?或者如我父親說的當完兵就出國吧?

彼岸真的風光明媚,人善可親嗎?

如果不是呢?

如果正如由高雄來到台中,由高中步入大學;如果就像你,由島國到歐陸。彷彿小隱於野,經由不斷地離開暫時得到對於此前生活的解放,不碰及自我避重就輕地走開。我猜這才是病灶。如果我無法面對自己,與自己好好地相處,立錐般刺穩自己的腳心,我便無法隱處市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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